松小燃

你会在无数尘埃里找到我

郡主嫁到(三)

第三章   新婚之夜


  慕容离收起画像,令宫门打开,一玄衣人急冲冲闯进:“阿离我都听说了,那蒙疆大汗着实自不量力,阿离受委屈了。”语罢顺势去拉慕容离的手,被慕容离借口其他甩开。


  慕容离扯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看了下宫门:“七皇兄若来,明白通报即可,如此架势颇像,闯宫。”


  七皇子李埻倒也不客气,拉了椅子坐于慕容离身边,打量着慕容离:“这样,我明白阿离的想法,不如与我如何?皇亲配皇亲,又自幼一起长大,不比那些只有画像不知品性的王孙公子强。”


  “皇兄好意这边心领,只是,越是一起长大越知晓对方的不合之处,阿离看来,皇兄只是皇兄,别无它意。”慕容离想了想,正了神色叹道:“阿离记得,说过多次了。”


  “可那些王孙公子更不知脾性......”李埻反驳道。


  还未说完被慕容离岔开话题:“太傅布置的功课可否有完成啊,若是尚未完成,淑妃娘娘查到阿离这辉炀宫,阿离怕是要跟着挨罚的。”慕容离眨着无辜的眼睛看向李埻。


  李埻气得脸红,憋不出话,冷哼一声甩甩袖子走人,慕容离看着李埻气急的背影,扑哧一声笑出声,摆手一句:“七皇兄慢走,阿离不送!”


  说起慕容离这七皇兄李埻,乃是在后宫如日中天的淑妃娘娘第二子,一子三皇子早夭,二子便是这七皇子,生得艰难,因而娇宠过度,只思玩乐不知进取,一不知治国良策,二不及风雅词颂,虽无大恶却也视人命如草芥,曾欲将宫里的小太监绑在风筝上欲让其飞行,请来的太傅一把年纪也得在烈日下跪求皇子赶紧学习功课否则要挨淑妃娘娘罚,若不是慕容离几次侠义上了心头甚至于搬出皇帝舅舅,不知这七皇兄宫里要添多少乱子。


  哦,那宫里人乐在其中,甚至管这个叫赤子之心,活得通透。


  如此境遇,李埻对慕容离却也是言听计从,多次送好物讨好,慕容离也曾想与他心意相通试图改变他,切磋武艺,三招败阵,说起文言,我谈孔孟他答西厢,罢了罢了,于是在李埻第一次扬言要迎娶之时慕容离便明言了拒绝,且淑妃娘娘跋扈,一向视慕容离如眼中钉肉中刺,几次寻慕容离不快,自是不可。


  想到此处,慕容离拿出李埻送他的血玉簪,仔细观摩,通身无暇无杂色,确是好玉,不过虽然他平时喜红色事物,但说起玉,他还是更喜欢南方宛城的黄玉,摇摇头将玉簪放回原位,不想了,随后叫出方夜,招呼拿起毓骁画像,去请示圣上。


  ......


  婚期定于正月十五上元节,大喜之日。


  如今即已宣了毓骁为仪宾,便是准备三书六聘事宜,那蒙疆大汗等了七日如此结果,吃了瘪气急回去,扔下要攻打的狠话,朝中紧急飞鸽传令边境做好准备,同时提前文武进士科举春考至二月中,便是做好了应对的打算。


  喜期前夜,辉炀宫内已摆放好精致喜服与九凤冠,本应早早休沐的慕容离却不见了踪影。


  暗室中,慕容离身着素服不加装饰,面对着安仪长公主与驸马牌位,盈盈一拜,笑道:“父亲,母亲,孩儿许久未来看你们了,如今一切安好,还请父亲母亲放心,”慕容离眼含热泪,脑中虽找不到长公主的丁点记忆,但血脉连接下,长公主和驸马仍是他最愿意袒露内心的人:“告诉一个好消息,孩儿明日便要与人成亲,不再是小孩子了,虽然,与他仅有一面之缘,不过父亲母亲放心,孩儿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婚期如期而至,郡主出嫁,皇城欢庆,毓骁一早便去拜见过圣上皇后,得到几句嘉奖,便见圆脸宫娥扶着盖头遮面的郡主款款而来,毓骁瞧着这身形着实熟悉,然一时之间竟也记不起,只知道不可怠慢,从宫娥手上接过郡主,上了皇轿,毓骁转身上了安排好的马匹,游街的仪仗队多达五千人,车架骄辇九百,浩浩荡荡自皇宫出发,至仪宾府已是黄昏,挤满了毓家亲友以及慕名前来一睹郡主尊容之人,毓骁勒马停下,随后皇轿落下,毓骁下马去掀了轿帘,慕容离抬手,毓骁扶下轿,毓钦与夫人喜气洋洋端坐堂前,只等拜堂。


  毓骁与慕容离仅喜带连接一步步行至堂屋,身后是宫中挑选随从的教习嬷嬷仆从宫人,盖头下的慕容离偷偷瞥向毓骁,对方紧抿嘴唇,直直向前方走,苦大仇深的样子好似是赴刑场,这般模样的毓骁,使得他坚毅的眉眼更添几分威严。


  行至堂屋,随从偏至一旁,慕容离因着郡主身份站立堂前,毓骁撩袍跪下,行了三拜礼。


  礼成,慕容离端坐婚房,教习嬷嬷沈嬷嬷站立一旁诵读着礼仪规矩,听得本就乏累一天的慕容离昏昏欲睡,几欲坐不住。


  “所行所为就这些,郡主可否记牢了?”沈嬷嬷合上册子俯身试探问道。


  慕容离早就困乏,打了个哈欠,随后对沈嬷嬷道:“记牢了记牢了,嬷嬷您先放着,时候不早了,本郡主这般自行翻阅即可。”


  沈嬷嬷见慕容离懒懒的模样皱了皱眉,重新翻起手上的册子:“郡主如今就些许不循规了,典仪上说,端坐时要......”


  “好了好了,本郡主知晓了。”慕容离急忙起身,打断她的话,推她出了婚房,关上了门。


  沈嬷嬷急了,在门外哭道:“若是圣上发现老奴没教习好,定会重重责罚老奴的!”


  “嬷嬷放心,这些规矩啊,本郡主早晚定要告知皇帝舅舅,改了它。”慕容离语罢也不理会沈嬷嬷在外边的哭诉,伸了下懒腰,颇有好奇感的四处打量了下婚房,雕梁画栋,内室与外室用软帘隔开,外室放置一圆紫檀木桌,靠着墙乃是一排整整齐齐的瓶罐古物,慕容离肉眼可见,这些古物虽单独拿出一件价值连城,不过布置与这精致的婚房颇显突兀,屏风一旁放置的前朝字画倒是不错。


  慕容离如是想着,却听着门外响起毓骁的声音,慕容离提裙进了内室,保持端坐,打理好衣饰,又给自己蒙上了盖头。


  门吱呀一声打开,毓骁虽不近酒色,架不住被宾客灌酒,摇摇头醒了醒酒,还是微醺进了婚房,坐于外室缓和许久,内室的慕容离些许不悦:“进了门不掀盖头是想把本郡主晾多久呢,仪宾?”


  这声音登时让毓骁清醒,与半月前的记忆重合,拿起桌上的喜秤试探走进内室,抱拳道:“因臣酒气过重,怕郡主不喜,因而怠慢郡主,臣下赔罪。”语罢缓缓挑起盖头,盖头下的花好月容一点点显现,确是那熟悉的脸庞,眼睛直盯着毓骁。


  “原来真的是......”毓骁话说一半,忽觉失礼,躬身道:“臣不知那日竟是郡主,多有得罪,还请郡主原谅。”


  “无妨......”慕容离起身,在外室踱步,毓骁一言不发紧随其后,空气静寂良久,慕容离略觉尴尬开了口:“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吗?”转头看向毓骁,顺势在紫檀桌前坐下,示意毓骁落座。


  毓骁只顾回忆那日的情形,分明他随身的饰品便价值万两,他口中的家,往前百米便是皇宫,毓骁却从未往郡主身上想,实属不该。


  慕容离抿了一口茶,见毓骁一脸拘束,勉强憋住笑,索性拉毓骁坐下,叹道:“未成想本郡主的仪宾丝毫未见那日的英勇,还是仪宾觉得,本郡主小心眼,仇恨在心呢?”


  毓骁登时回了神,解释道:“自然不是,臣只是想不通,为何郡主会看上我们毓家,愿意下嫁,是因为那日之事吗?”


  “皆有之,”慕容离狡黠笑道。


  在几番调和下,至深夜,两人尴尬的气氛自然是缓和不少,也正是此刻,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随后传来沈嬷嬷的声音:“亥时三刻,郡主仪宾,行房之礼,命老奴这边记下时辰。”


  “啊?”毓骁未曾想迎娶郡主,这事都需嬷嬷记下,慕容离则见怪不怪,淡淡回应一声:“知晓,”随后起身去了内室,毓骁想当然跟上。


  慕容离转身坐于床沿,毓骁订婚后也是习得宫里的教习姑姑的礼仪规矩,此刻也正按照所学圆房礼,宽衣解带,未曾想却被慕容离抬脚压了下去:“慢着!”


  “郡主何意?”毓骁不解。


  “无意,”慕容离笑道,小声并未让门外的沈嬷嬷听到:“做本郡主的仪宾呢,干好分内之事即可,君臣有别,其他,莫要肖想。”


  毓骁虽有不解,但也点头应是,毕竟圆房之事还是水到渠成为好,并未意识到今后的日子,小声看向慕容离问道:“那郡主,嬷嬷那边呢?”


  慕容离自袖口递出纸条给毓骁:“放心,照着这样做。”


  .....


  嬷嬷自窗外,但瞧见人影缠绵,红帐翻飞,以及传来的阵阵床铺吱呀声,掂量着时辰,动静停下,毓骁自床底爬出,胳膊酸痛,小喘着气,慕容离则从外室屏风后探头而出,给毓骁了一个手势示意。


  沈嬷嬷婚房外记下:瑶光郡主仪宾,行房礼,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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